第(3/3)页 千秋沉默了一会儿,无力地笑了笑,“小夙,你知道吗?其实……我一点也不喜欢雪,也不想像雪一样活着。” 素手伸出,她用残存的一点灵力在掌心凝结出一片雪花。 纤薄晶莹的雪花触及掌心的温度,瞬间就融化了。 丝丝的凉意侵入肌肤,她扯了扯嘴角,“你看,它很美,很脆弱,可也很冷,但它没有福气享受长久的温暖。只要碰到一点点暖意,它很快就消失了,或许注定只能一生孤冷飘零。” 冥安夙把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,她的手,从来跟雪一样的冷。 其实,她不是不喜欢雪,只是不喜欢像雪一样,只能在寒冬里孤独地飘零,一旦靠近温暖,就消失了。 “你不喜欢,那我也不喜欢,如果你变成了雪,那我就变成风,走到哪儿,就把你带到哪儿,一直陪着你。” 千秋抚着他那张惊艳得让人越来越不敢直视的脸,轻轻地笑了,“我终究不像雪花,我有家,有亲人,有朋友,有爱我的人,有我爱的人,我觉得自己很幸福。” 偷得这一世重生,前世没有的,这一世都有了,说幸福,也是真心实意。 可既然是偷来的,就总有归还的时候。 可是有句话,她不会说出口—— 小夙,如果我将来真的变成了雪花,遇到你,我会躲你远远的,我……不想让你冷…… 这天夜晚,银月如钩,像白玉耳珰挂在了梢头。 千秋屈膝坐在临窗的桌子上,一手拎着酒坛,一手伸到眼前,将无名指对准了月亮。 空气中弥漫着无忧天雪的酒香。 她醉眼迷离,痴痴地笑着:“帝月大神,你看,我把你的月亮戴在手上了。” 酒入愁肠,最易醉人。 不流泪,不是不痛。 不哭喊,不是不伤心。 清冽的酒在月光下汩汩灌入了喉中,她望着月亮低低地喃道:“你还记得在南兹小舟上那一晚吗?你说过的,女子的第一次弥足珍贵,我给了你,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的,这辈子,下辈子,永远对我负责的。” 她晃了晃酒坛,已经空了。 “嗯?没有了?怎么就没有了呢?” 她执着地不停往酒坛里看,酒醉含糊的言语带着一丝哭腔,“怎么会没有了呢?连城朗月!朗月!你告诉我,怎么就没有了呢?你告诉我孩子还活着,不就是想让我抱着这个希望活下去吗?可你嘱咐了那么多,怎么就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,告诉我,你不在了,我该怎么活?” 她抱着酒坛,嗅着里面残留的味道,身体紧紧缩成了一团。 “连城朗月!帝月大神!我也想活下去,为了孩子,为了爹,我也想活下去,可你得告诉我啊,我怎么活下去?空了……”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,喃喃:“我这里已经空了,你走了,又把这里掏了个干净。” 她一下一下地用指头戳着空酒坛子,好像那是某人的脑袋。 “你总仗着比我聪明那么一点点,总是走在我前面,可你知道吗?这一次你走错了!朗月,我没有多少时间了,可我想让你们活着啊!我想让你们都活着! “你看,石珠已经裂开了,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,我可以再一次守护你们了,我可以了!朗月,你这个傻子,你这个傻子……” 为什么非要跑得那么快? 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? 为什么非要傻乎乎的牺牲自己,为一个死人做无用功? “朗月,你现在一个人沉睡在黑暗里,是不是很孤单……” ... 第(3/3)页